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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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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婉並不知道這裏面的曲曲折折, 她的臉上洋溢著真實的快樂,充滿了春風得意的幹勁,很快就盯著電腦咬著筆尖開始研究起案子來了。

這位大par給了她三天時間, 但寧婉楞是當晚沒睡,熬了大半夜,把自己的辦案思路和邏輯都理了理,然後詳細寫了一份方案,回給了對方。

這樣做以後,雖然很忐忑, 但寧婉倒是沒有特別的期待能在短期內收到回覆,大par都很忙,每天處理工作郵件就焦頭爛額了,能撥冗給她寫郵件就足夠讓人感動了,她這麽個郵件肯定不可能有優先權, 至於回覆,她慢慢等著就行了。

然而令她非常意外的是,第二天的一大早,當她坐在辦公室裏正寫著社區案件劄記, 她就收到了對方的回覆――

文件裏用修訂模式非常仔細地修正了她方案裏的錯誤,寧婉考慮時的疏漏, 以及實踐操作裏的註意點,並且還提供了另外一種操作方案, 最後, 對方甚至細致到連法律文書的格式、標點符號,都一一給寧婉做了修改標註。

“很多時候, 一個律師的專業程度除了她拿出的文書內容質量,外在的格式表現也很重要, 客戶寧可接受更高的律師費也想和很多大所合作的原因,除了在對方的服務更專業外,重要的是提供的文書格式更清晰和一目了然。”

“大部分新人律師之間能提供的業務質量差距並不一定很大,但專業程度的差異性就表現在文本的專業化程度上,你的方案思路可圈可點,但格式和細節上,也應該多註意。”

“這個案子你給出的整體解決方案可以打70分,可以試試更有挑戰性的案子,稍等我會把案子材料發你。”

寧婉一邊讀,一邊感動的恨不得哐哐撞大墻:“傅崢,你聽到沒?你聽聽人家這個工作態度,你聽聽人家這對小律師無微不至的關懷!難怪人家能當大par!這是人性的光芒!這是老板中的特例!是我人生的指明燈!”

可惜自己這邊感動的不要不要的,傅崢卻沒任何受到感染的表情,不僅如此,寧婉剛才就發現了,從今天她一來上班開始,傅崢就一直盯著手機,手指翻飛在打著什麽,像是在回什麽信息,今天沒什麽案子,他又沒有總所的業務,大概率是在激情聊天,寧婉剛稍微離他近一點,他就見不得人似的離開了當前的頁面。

“你在聊天?”

傅崢不自然地點了點頭:“恩……”

寧婉得到了大par的提點,本來眉飛色舞的,結果看到傅崢這麽不上進,一下子就憋不住了:“傅崢!你剛背上房貸呢,要多努力了!你看看人家大par,這麽早就抽空起來回我郵件了,你呢!你還在找人聊天!”

傅崢移開了目光,咳了咳,不自在道:“人難免偶爾開小差,看著手機就有忍不住聊天的時候吧……這自己控制不住……”

一說起這,寧婉就有些恨鐵不成鋼:“雖然最近社區是沒什麽事,但你真的要嚴格要求自己,去,找案例看去。”寧婉建議道,“你要不把手機給我?我給你設個開機密碼?我自己有段時間也是看手機搞的分心註意力不集中的,自控力也是不行,後面也是找別人給我設個開機密碼,強行戒斷手機了,後來那段時間真的效率特別高,進步特別快!”

“不用了吧……”

“你試試看,我給你設個開機密碼,待會中午吃飯再給你解開。”寧婉真誠建議道,“少聊天,多幹活,傅崢,我們得向人家大par學習!”

寧婉自己學習熱情高漲,充滿了先進帶後進的激情,當即便拿走了傅崢的手機,三下五除二設置了個密碼再給人丟回去,然後就專心致志地盯著電腦,開始刷新郵箱。

大par說了接著要給自己繼續發郵件發新的案子!寧婉幾乎是專心致志地等著,結果左等右等,硬生生等了一個小時,也沒有新的郵件提示……

“大par忙起來了嗎?”寧婉有些沮喪,“哎!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收到大par的下一封郵件啊……”

……

“你把手機密碼給我解開,你的郵件說不定就也來了。”

自己這麽長籲短嘆,結果傅崢不僅沒有被帶動,甚至思想更墮落了,寧婉都這樣了,他竟然還腆著臉問自己要手機密碼?甚至號稱給他解開密碼自己才能討著好彩頭收到大par郵件?

寧婉簡直氣暈了:“你別想了傅崢,今天上班時間都不可以玩手機!”

“……”

可惜好的不靈壞的靈,寧婉也沒想到,傅崢這烏鴉嘴,上班時間不許他玩手機,自己就真的一天都沒收到大par的郵件……

寧婉等到了下班時間,覺得自己不能把時間都浪費在等郵件上了,還是得幹點正事,她拉住了傅崢:“走,我帶你去買家具!”

傅崢的房都交了,房東也把紅木家具都搬走了,是時候給他配套家具,讓他能趕緊體驗喬遷之喜了。

結果傅崢卻顯然有點抗拒。

“怎麽了?快點買了家具住進去,這不是能節省下一大筆房租嗎?這樣你的還貸壓力也小不少呢。”

傅崢抿了抿唇,顯然還是不想去。

寧婉看了他片刻,才有些恍然大悟:“是擔心這些家具貴?放心吧,我有認識幾家很熟的二手家具店老板,能給你用最低的價格收最好品質的二手家具來,走吧走吧!”

……

傅崢擔心的哪是家具貴?傅崢擔心的是家具不夠貴!他已經花錢買了個老破小了,以為這已經是人生最觸底的一次購物體驗,沒想到還沒完,自己和二手是杠上了,有了二手房,馬上還將擁有二手家具……

傅崢就這麽心如死灰地被寧婉拉著坐地鐵,再倒公交,在正湊上下班潮的車裏被擠到懷疑人生,被車廂裏的汗味熏到快嗅覺壞死,最後下了車還步行了好一段路,才終於被寧婉領著到了一條其貌不揚的小巷口。

傅崢小心翼翼避開了地上的水窪,然後被寧婉領進了一家逼仄的小店裏,店門矮小,以至於傅崢必須彎著腰才能鉆進去,而進去後,倒是發現這店裏別有洞天,並不是傅崢想象中那樣臟亂差的二手家具市場,店主擺設非常講究,環境也很清爽,雖然是二手家具,但維護的品質也都還行,只是,這些家具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

看著都很便宜……

傅崢眼前正擺著一張餐桌,他瞥了一眼標價――1200。

……

這也未免……

“這也未免太貴了吧!老板!”結果正是這時,寧婉的聲音響了起來,她喊來了老板,“你這最近標價太黑心了吧?全球經濟都不行,一千兩百塊?你怎麽不去銀行搶呢?”

她說完,對傅崢眨了眨眼,壓低聲音道:“看你看了這麽久?喜歡這個啊?你等著,我幫你砍價。”

老板是個穿長衫的中年人,長著張老好人的臉,聽了寧婉的聲音,便踱步走了過來:“小寧啊,那你說多少呢?要是你買,我當然給你打個折。”

“好,一口價,1000。”

“……”傅崢只剩下目瞪口呆,一千二竟然還不夠廉價?這世界上竟然有一千塊的二手餐桌?那在這上面,自己是不是得吃五塊錢的盒飯才符合身份?

老板自然不肯:“我這收進來的成本都不止這些。”

“那我搭這個書桌,再在你這兒配兩把椅子,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要了,加一起,給個打包價,這麽多,總共2000,你看行嗎?”

“行吧,你都老朋友了,我也爽快人,拿走吧。”

“配送呢?包配送嗎?”

“就兩千你還讓我包配送啊?那不行!配送要再加五百!一口價,兩千五!”

……

這些家具的品質和價格已經讓傅崢快失去求生欲了,然而沒想到,寧婉楞是在這種情況下還虎口奪食,又砍掉了三百塊。

“兩千二!兩千五多難聽啊,不吉利,少出三百吧!”

家具店老板目瞪口呆:“兩千五哪兒不吉利了?”

“這不是二百五的十倍嗎?聽著和罵人似的,不好不好。”

“……行吧行吧,把貨拉走,不過兩千兩百塊的配送標準,只給你用貨車拉到樓下,不負責搬運上樓。”

“好的沒問題!”

……

可能是接受到的打擊多了,以至於傅崢這一次心情想死之餘其實相當平靜,還好,他想,畢竟只花了兩千二,沒花二百五的十倍……

只是很快,傅崢就沒法繼續用精神勝利法自我安慰下去了。

寧婉給了地址,指揮著把那些二手家具打包放上了貨車,讓貨車司機往悅瀾送,然後自己和傅崢再倒公交轉地鐵,好不容易輾轉回到傅崢的“新晉豪宅”樓下,貨車果然早就到了,已經在安排卸貨。

那貨車司機把寧婉買的二手書桌、椅子、餐桌都搬了下來,因為寧婉不需要搬運上樓,他做完這些,讓寧婉簽了簽收單,就發動貨車離開了。

傅崢看著地上的這些二手家具,其實內心是有些好奇的,三百塊搬運上樓,這價格並不貴,自己這“二手豪宅”因為算是老的樓盤,當時大約開發商還沒開始迷戀隨隨便便就二十幾層的高層,因此整個一棟也就只有六層,算是個花園小洋房的定位,所以沒有設置電梯,而傅崢的“豪宅”位於六樓頂樓,想把這些破椅子破桌子搬上去,可並不省力。

只是既然寧婉毫不猶豫拒絕了,那以傅崢對她的理解,她絕對能找到更便宜的搬運服務,只是……三百已經夠少了,就算賤賣勞動力,也該有個底線吧?這願意連三百都不到就把這些破桌子破椅子來回三四趟搬上六樓的人,這可得多自輕自賤啊?

沒想到在社會上,還能有男人過著如此悲慘的生活,出賣自己的勞力和年輕肉體,只為了賺個一百兩百的……

一思及此,傅崢微微同情的同時,又忍不住生出了點淡淡的優越感,哎,同是男人,可這男人與男人的差別,也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想自己,就算花錢收了這一堆破爛家具,但兩百來塊錢,根本說不上錢,平日裏又有體面的社會地位,一個小時的時薪也高達1200美金,可待會給自己搬家具的……

同為男人,傅崢心裏有些憐憫,決定待會趁寧婉不註意,偷偷給這個搬運的塞個小紅包,好好給他提點下,男人啊,不能自輕自賤,更不能用低價惡性競爭拉低整個搬運市場的行情,要有骨氣!為了一百兩百就出賣肉體,不值得!簡直丟人!

只是左等右等,寧婉似乎並沒有打電話找人來的意思,只是一個勁地盯著自己,傅崢清了清嗓子,正準備詢問搬運的人什麽時候來,結果寧婉就先開了口――

“傅崢,先搬這個書桌吧!”



傅崢簡直無法置信:“我?”

“當然是你。”寧婉一臉理直氣壯,“我看你長得高高大大,力氣應該不小吧?三百塊錢呢,你自己搬得了,這節省下的錢,還能多叫多少頓外賣呢?以後是背上房貸的人了,要精打細算啊!這些小件的,我幫你一起搬!”

“……”傅崢瞪大了眼睛,匪夷所思地看了寧婉片刻,才意識到這女人說的是認真的,他微微擡高了聲音,“你讓我搬?讓我?為了三百塊?搬這些二手的家具?”

寧婉點了點頭,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當然只有你自己啊,難道現在還有別人願意為了一百兩百來把這麽多椅子桌子扛上六樓嗎?”

傅崢想來想去沒想到,最後這個自輕自賤的人選竟然是自己?

他幾乎有些咬牙切齒了:“那別人都不願意,為什麽我就願意?我就很廉價嗎?還不如找剛才那個司機搬!”

“話不能這麽說,第一,這三百塊,實打實省的是你自己的錢,第二,人家給你搬,這路程上沒準磕磕碰碰的這兒撞到墻了,那兒撞上樓梯扶手了,把你家具給弄壞了怎麽辦啊?二手的東西本來質量總比一手的差點。”

你也知道二手的質量差?!

寧婉卻絲毫無所覺察,只拍了拍傅崢的肩,語重心長道:“來吧,搬吧。”

傅崢卻快氣炸了,他瞪著地上的家具,堅持道:“我不搬,你找個人來搬吧,總之我不行,我絕對不能搬,我……”

他剛想表達男人不能這樣廉價,就見寧婉一臉驚詫地看向他的腰,然後打斷了他――

“不是吧……”寧婉的語氣有些遲疑,“你也才三十歲啊,這腰就不行了?”她說到這裏,微微壓低了聲音,有些自言自語般,“姜果然是老的辣,我原來也以為三十歲的男人還很年輕呢,看來肖阿姨說的對,男人一到三十,確實整個人走下坡路了啊,你看著這麽身高腿長的一個人,沒想到腰就不行了,都沒法搬家具了,哎!要那不這樣,你在這邊等著,這些小件的,我給你搬,大件一點的,你搭把手,我和你一起搬上去。”

寧婉嘆完氣,同情地看向傅崢:“難怪和陳爍關於男人保健有這麽多共同話題啊,看來你們男人上了年紀也挺慘的,日子不好過啊……”

“……”

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個男人,被人懷疑腰不好,那簡直是對尊嚴的侮辱!

“誰說我不能搬?”傅崢咬牙啟齒道,“我的腰,好的很!”

不就是搬幾個破椅子破桌子嗎?!三百塊錢事小,男人的尊嚴事大!

傅崢一言不發,當即就脫了西裝,解開了襯衫袖口,準備從書桌下手。

“等下等下!”結果寧婉又急急打斷了他,“別搬別搬。”

難道是良心發現覺得這種搬運的事確實不符合自己的氣質了嗎?

傅崢心裏冷哼道,算寧婉最後還是有眼光,自己一個高級合夥人,來來回回搬運兩百多塊錢的二手家具,傳出去了成何體統?

結果就在傅崢這麽想著的時候,寧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你先原地做一下熱身運動。”寧婉語氣關切,“畢竟三十了,平時也運動不多,別突然這麽一扛把腰給閃了。”

“……”

傅崢覺得這已經不是廉價不廉價的問題了,他憋著情緒,抿緊嘴唇,直接無視了寧婉的“好意相勸”,徑自扛起了那二手書桌,一個人就悶聲不吭往樓上走。

第一輪還確實稱得上健步如飛,自己狀態也非常不錯,然而來來回回幾趟,只是等最後扛那只餐桌的時候,傅崢雖然沒有把腰給閃了,卻是不小心把腳給扭了……

一堆二手破家具全部已經堆在了二手“豪宅”的客廳裏,傅崢忍著腳踝的疼痛,繃著表情,冷靜自持,努力營造著雲淡風輕的表象。

寧婉見了,果然拍手稱奇:“傅崢,沒想到你這體力還不錯啊!”

傅崢冷冷一笑:“這點小事,小菜一碟。”

“哎,你沒必要去那麽早關註保健信息,我看你這身體狀態保持的還很年輕!”

什麽叫保持的還很年輕?傅崢心想,我本來就很年輕!然而他剛想表態,稍微一走動,這腳踝上扭傷的地方就劇烈的疼起來……真是讓人笑不起來。

寧婉並不知道傅崢負傷,還挺熱情地指揮著他把書桌搬進房裏,把餐桌搬到指定位置,再擺好了椅子,傅崢死要面子活受罪,他一邊忍著扭傷的疼一邊幹這幹那,恍惚間竟然覺得自己一下子和人魚公主有了共情,自己此刻可不就像是為了王子不得不舍棄魚尾幻化成腳,每一步就像走在刀尖上,卻還強顏歡笑的人魚公主嗎?

傅崢越想越覺得自己的委屈無處訴說,他到底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如今要承受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一切?自己此前過敏的那根手指,都沒好全啊!

然而他沒想到更糟心的事還在後頭。

寧婉幫傅崢打掃完房子,剛準備離開之際,傅崢的手機響了,此前為了搬家具,他的手機如今就大剌剌地擺在桌上,而亮起的屏幕上,正清清楚楚顯示著來電人的姓名――高遠。

傅崢看向寧婉,果然見她拉下了臉,心中頓覺不妙……

寧婉瞥見傅崢的手機屏幕完全是意外,只是,有些事情既然看見了,就不能裝作沒看見。

她千算萬算沒想到高遠這個色中餓鬼竟然還在糾纏傅崢?

這色狼竟然還挺長情,至今沒死心。

寧婉覺得這樣不行,她朝傅崢使了個眼色:“你先別接,我來替你接?”

傅崢看樣子是有點想自己接自己解決,然而剛朝手機邁了一步,臉上就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寧婉這一看,心裏就更同情了,這該死的高遠,瞧瞧把一個英俊帥哥都折磨成什麽樣了?估計是見到高遠這兩個字就PTSD了,傅崢此刻臉上一閃而過的痛苦,宛若即便邁出接高遠電話的一步,都有鉆心的疼痛……

寧婉本來是準備回家等大par郵件的,但是如此一看,覺得還是無法袖手旁段,她深吸了一口氣,替傅崢接起了電話。

“餵。”

一聽寧婉的聲音,對面高遠顯然楞了楞:“我打錯了?我找傅崢。”

寧婉皮笑肉不笑道:“高par,我是寧婉,傅崢剛去樓下搬家具了,暫時人不在,手機丟在屋裏,我怕你有什麽急事,暫時替他接了。”

“搬家具?”高遠果然楞了楞,“他……自己……親自搬?”

呵,高遠此刻在想什麽寧婉能不知道嗎?這種猥瑣之徒,既然傅崢死活拒絕還是糾纏不休,肯定見軟的不行甚至想來硬的了,怕不是心裏早算計著要對傅崢強行這樣那樣,看自己怎麽打消他的念頭!

“當然!傅崢才三十,年輕力壯的,全身使不完的力氣,雖然家具挺多,但是他根本用不著請搬運的工人,自己一個人就來回幾趟雷厲風行把家具都給搬好了!要知道,這房子沒電梯,他都是一個人來回六樓的,我看他那個體格,一般的搬運工人可能還不如他呢!”

寧婉心中冷哼,讓你瞧瞧我們傅崢是硬茬,根本不可能給你霸王強上弓的!

“……”

果然,電話那端的高遠陷入了死一般的沈寂,又沈默了片刻,他才不可置信般再次確認道:“你說傅崢自己當搬運工搬家具?還來回搬了好幾趟?還沒電梯?”

怕了吧!

寧婉心中得意,嘴上鎮定道:“沒錯!”

高遠果然是怕了,一時之間竟然連說什麽話都不知道了,沈默了半天,他才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道:“不是?傅崢怎麽住了沒電梯的房子?他……”

呵,高遠不愧是資深合夥人,拿著平時給客戶做盡職調查的勁兒調查傅崢呢,寧婉都不知道傅崢之前租住在哪兒,瞧這語氣,高遠想必是知道的,連他以前那房子有電梯都摸得一清二楚,可見用心險惡!

“是,他之前租住的房子確實有電梯,不過現在傅崢已經靠著自己的努力買了房啦,那邊馬上就要退租了,以後就能住自己的房了。”

寧婉這話可不是白說的,她這是在旁敲側擊告訴高遠,傅崢過的挺好,生活挺上正軌的,房也靠自己買了,不是那種一窮二白還會見錢眼開出賣自己的,勉強也算個有資本的男人了!不至於為了點錢就沒底線,希望高遠能知難而退。

可惜出乎寧婉的意料,高遠這人還真的挺沒情商挺死性不改的,自己都這麽說了,高遠竟然還驚愕地追問起來:“什麽?!傅崢買房了?!買在哪兒了?還是個沒電梯的?這多老的房子了啊還能沒電梯?”

瞧瞧,這些油膩的合夥人,怎麽就不能相信律政新人也不是只能買到老破小的呢?

“就在我們悅瀾社區呢!有時候買房子也看緣分,正好有個特別不錯的房子房東急著出呢。”

悅瀾社區是學區房,也沒多舊,作為剛需來說是個不錯的起點了,說出去也夠能震懾住高遠了,至少讓他知道,傅崢才不是他想象裏沒見過世面隨便一點錢都能出賣底線的人。

“悅瀾?!”大概是發現傅崢竟然能買得起悅瀾的房,高遠果然驚呆了,話語之間都有些結巴起來,“你說……傅……傅崢……買……買了悅瀾的二手房?”

“是啊。”寧婉笑笑,“對了,高par你找傅崢有什麽事嗎?我要轉告一下他嗎?”

“沒……沒有了……”

果不其然,自己這番話下去,高遠這下終於是死了這條賊心,寧婉掛了電話,看向傅崢,一臉得意:“看看,他下次肯定不會再聯系你了,我都把該傳遞的信息傳遞了,諒他回去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斤兩,別以為別人整天沒見過錢似的,傅崢你現在已經不是無產階級了!也算個小資產階級了!”

可惜這本是件好事,然而傅崢不知道為什麽,可能還沈浸在高遠過敏癥裏,一臉心如死灰的絕望,仿佛快不想活了。

寧婉拍了拍他的肩:“想開點,高遠知道你的這些信息後,會慢慢死心的!你放心!”

她說完,又幫傅崢整理了下房內的雜物,這才和傅崢告辭,順手還提走了垃圾。

只可惜她越是關照傅崢想開點,傅崢就越是想不開,他看著尚在過敏恢覆期的手指,忍著腳踝的鉆心疼痛,扶著確實有點酸的腰,環顧這丁點大的二手豪宅,再看一看高達兩百二總價的二手家具,想著高遠馬上就要蜂擁而至的嘲笑,心裏的委屈和絕望都快達到了頂點。

是真的有一點想死。,,,網址m..  ...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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